liaowenhao 发表于 2008-9-17 23:38:12

那么我在哪?(一)

如果有一天你也会想起那些我们曾经爱过的过去   那么希望你能和我一样..                                                                                        ——题记
      这个夏天,雨季来的很迟,阳光一直充沛.空气柔软的就像草垛,那小溪的水,干净的让人想哭.
      那天我们三个挤在一起,站在一块大大的石头上,咧着嘴 眯着眼睛 ,大声的叫着“田七”
当时我明明感觉我们已经是密不可分牢牢的粘在一起了, 可是照片出来的时候浆果的腿和甘南的手还是不见了.这可能是个预兆,在美好的东西,也注定要分离. 仿佛是命中注定. 只是豆浆说,这是她一辈子最重要的一天.
      我们的学校,它的名字古老的让人忘记,我只隐约的记的我们都叫它风舞学校.可能是因为学校里有一条很有名的大道,叫风舞大道.那是一条笔直的.干净的.铺满了鹅卵石的路.两边都是古老的法梧.常年累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哗哗作响,我们三个时常手拉着手.慢慢的走在风之舞.一边走一边唱,或者蹲下身系鞋带听着渐渐远去的歌声
       校园空旷杂乱,大树与杂草间.一座座教学楼,或是门岗矗立着.这些场景让我们孤单而悲伤.我们对四周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好感和亲切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图书馆有一个旧旧的小阁楼,我常常窝在里面看书,连续好几个黄昏,他都在窗台忘着.像一只渴望南飞的大雁.那天,他走到我面前,和我说:我看过你写的小说.我写了首诗想请你看看,这个冲动的男孩,诗句也并不出采.但我却记住了.他写的是:人生一世,行云流水.哀痛有时,歌唱有时.
       他不高也不帅,他眼睛明亮气息暗淡.但我却一下记住他了,他就是谢甘南.诗人谢甘南.
       我时常在熄灯后一个人爬上天台,一个人小声歌唱.偶尔想起甘南莫名其妙的那些诗.浆果就是我在天台上认识的,她径直走到我面前拿出一包烟,说:来,抽一支吧.是白色的茶花,烟盒上面写着.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她说.每当我想起他的时候,我就会爬上来.抽支烟,发发呆,念念他给我的信.他给我写了很多信.如果哪天他不爱我了,我就把信烧了.烧成灰.溶在水里,喝下去.
       立刻.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她的本名叫曾美丽.我一听就想哈哈大笑.好在.她确实很美丽.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浆果.于是我就叫她浆果了.我们常常一起爬到天台上看着校外.还有月光.楼前梧桐的暗影里.总有那么一两队情侣在依依不舍的告别.经常还有踩着男生肩膀想要跳过两米多高的围墙的女生,爱情让她们勇猛无比.我们会小声喊,加油.加油.
       在一个晚上,甘南出现在了梧桐的阴影里,他说,曾美丽,我喜欢你.说完他就跑了.像幼鸟在低空飞行,白色的衬衫被撑起来,像一张帆.
       第二天,浆果酝酿了很久说.甘南我一直拿你当哥们.甘南一楞,随即狠拍浆果的脑袋: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真情告白了呢.头天晚上的白衣少年,仿佛弄花了我们的眼.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是半夜,窗外有人喊,曾美丽,曾美丽,那个声音.清脆而响亮.甘南站在路灯下.他说,曾美丽.我喜欢你.次日,他一脸无辜.
       后来,他的舍友说,甘南简直是个外星人,大冬天的,半夜起来拿凉水往身上浇,还大声念着他的乱七八糟的鸟诗.
       还有人说,甘南有梦游症,半夜总是起来走动.
       还有人说,甘南脑子不好.老是走错课堂.
       还有.他总是衣服穿反,鞋带系错.他的诗,总是充满了幻觉幻象.
       但这些,我和浆果是喜欢的,在这个空旷的学校,这些性情相似的人.除了相惜相好.别无他法.我们每天在一起逃刻吃火锅打街机带着耳迈在网吧里五音不全的大声唱着RAP
       可是,诗人谢甘南,男生谢甘南.他有一个诗歌和幻想组成的小世界.独自沉迷其中.没有人能够进入.他只是.为我们打开了一扇小窗口.所以.浆果说.我总当他是哥们.是孩子.
       其实.除了半夜里来我们楼下那两次他从没有表白或者承认自己对浆果的爱情.但是.他的爱情.我们都感知的出来.比如.我感冒了.他会很着急,给我买药,打开水.一天三个电话.而浆果感冒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太爱浆果,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像浆果对她的信中人一样.
       信中人的地址.是西北一个风沙满天的地方.地址末尾是某看守所某监舍.
       他是浆果高中时代的恋人.是学校里很拉风的浪子.浆果说.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安全.天塌下来都有人替你背的那么安全.
      她有一个父亲,她称他为酒鬼.她说.酒鬼总欺负她和她妈妈.他一喝酒就发疯.他还扬言.他要杀了她和她妈妈,然后烧了我们房子.我妈本来很要强什么都有.可是她的公司和钱全都被酒鬼骗走了她开始害怕他从来都是屈服.很自然的,他开始看轻我们.我都16岁了.他居然还伸手打我,那次,我闹的很凶,抓他咬他.但是我却被打的更惨.
      就是那一次,宣成拿了一把水果刀拉着我去找酒鬼,他比酒鬼高大结实.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是他说.你给我听清楚.你在敢碰曾美丽一下.我就一刀捅死你.他是那么的无所畏惧.
      在我们那条街.大人们总是对孩子说.离他远点,他就是那样的人.后来,他真的拿刀子捅了人.不过那次和我无关.但是.陈小橙,你不知道,爱情这个东西.就是迷,就是蛊,中了就解脱不了的.他就是我的蛊.
      我说.你是谢甘南的蛊.
      在传言谢甘南患梦游的那段时间,我们的生活很平静.三个人,就像要好一辈子是的那么好.
      后来.信中人出狱了.
      他打电话来的那天,浆果兴奋的又跳又叫,为了使额头上的一颗痘痘迅速消除.她敷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面膜.后来,皮肤过敏,又红又舯.又敷了一小时的冰块.她说.我一个人.去迎接我的英雄.
      这是浆果19岁以来.极其重要的一件事.
      她回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哭着钻进我被窝的时候.浑身冰凉不停颤抖.她去的时候,是我不曾见过的勇猛.12小时后.她的颓废.我在也不曾见过.
      他说,他完全变了,连眼神都是空洞的,他在不是宣城,他只是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刑满释放的人.当一个人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周围的世界的时候,他就完蛋了,小橙,他完蛋了.
      那些信,浆果把它们烧成了灰,但是她没有溶在水里,她把它们埋在了花盆里.她说.他写信出来.还有他信上写的,全都是假的.不过是他的自我蒙蔽.我从中看到的爱和慰藉.都是我的自以为是.早已毫不相干.
      信,信中人.他们的会面.我们都没有告诉甘南.
      甘南问我:是不是有人伤害我们曾美丽了.
      我说:没有.
      他说:最好没有.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你们,对我来说,最重要就是你们和诗歌.他的眼神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凶恶.那种凶恶里又夹杂着些许温柔.
      气温已经37度,每个人都炎热到膨胀的样子,谢甘南,还是那样.苍白的.单薄的站在我的面前.说着一些誓言样的话语.可是,他真的能像其他男生守护公主一样守护我们吗?谢甘南,他连站都站不直.他无法像其他男生一样.站在两米高的围墙下.稳当的扎一个马步.让我们踩着她的肩爬上去.他的一只腿,比另外一只要短很多.就因为这样.他的父母遗弃了他.他是他们那所福利院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残疾孩子.因为他的特殊身世.他莫名其妙的诗.他对小事的弱智.还有他对学习的绝顶聪明,周围的同学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他,他们说:诗人,怪人,外星人.这时,他会故意的把头抬起,抬的高高的.挺起胸膛.旁若无人.
      一次在火锅店.一个男生对他的女伴说:看,他们说的疯子诗人就是那个瘸子.
      瘸子,他说的嘲弄又轻快.
      我和浆果,几乎是同时,拿起桌上的茶,泼到他的脸上.
      你他妈的!浆果说:陈小橙.你去拿刀!他的女伴叫了一声.拉起他就往外跑.一群疯子.他们跑了很远终于说.
      我们才发现,甘南站在我们后面.手里拿了一把菜刀.他说:我本来就是瘸子.已经不在乎.
      但是.我们在乎.
      就是意气用事.就是不容许有任何伤害!没有多余的人.在这个学校随时都能看见农民牵着肥猪自由的走过荒凉的学校.我们,只有我们三个.只有.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那么我在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