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命 .精 转载于ˋ戰顏﹎?尛嬸 】
非·命 .精1。
初见安谧的时候,我一身蝉翼似的薄纱,涂了浓稠欲滴的口红,戴着假睫毛在KTV里招摇过市,唱完了笑,笑完了唱,拍桌子,吹口哨。
两个小时以后我对他说,买单。
从头到尾,我只记住了他的名字,我相信他不会来找我第2次。
事后洋洋得意的与死党们提及此事,说看以后谁还敢给我介绍男朋友,不整的他七荤八素才怪,满桌哄然大笑,笑过了,也就忘了。
2。
飘下第一朵雪花的时候,我继续在这个城市游荡,抱紧双肩抬头看着昏黄的天,买阿妹和莫文蔚的CD,在路边的珍珠奶茶店里,买一杯热热的奶茶暖手。
似乎觉得有个人在主意我,回过头,是一张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的脸,于是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安谧。
有一瞬他的惊讶的表情让我一位认错了人,一分钟后明白过来他惊讶的原因,那天,我素面朝天,穿着男式的毛衣,洗旧的牛仔裤磨的起须。
我笑着说我是亦非,你不记得了,我们曾经一起唱过歌。
他定定打量我许久,然后说,这可是真实的你?
我嘬一口茶淡淡说,什么真实,庄生晓梦迷蝴蝶,谁是庄生,谁又是蝴蝶。
一边静静的看着雪花一朵一朵柔软的掉下来,无声的蔓延了城市寂寞的街角。
走出奶茶店,他说,送你回去。我摇头,我从来不要人送。或者明天可以再去唱歌。
你还会弄成那副样子么?他的微笑被街灯照出一脸黄,侧头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剪影很清秀。
我没有回答,对他摆摆手。一朵雪花就在此时,打着旋,轻轻的落在我的手上,稍纵即逝的冰凉和柔软。
3。
如果我们不是临时决定改换歌厅,我不会以这样狼狈的姿态面对安谧。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遭遇沈尘,遭遇那个我从17岁就爱上的男人,和他的女人。那时候我正在唱刘若英的歌,我们很渺小,躲也躲不掉命运的心血来潮。
沈尘说,亦非,是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我咬紧牙关不发一言,沈尘叹口气说你还是这样倔强,然后对安谧笑着点点头,转身的时候抛下一句: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和妻子去她的家乡发展。
我说:真的么?他点点头,然后说他要唱歌了,居然是刘德华的《谢谢你的爱》。
砰然有声,玻璃杯子居然被我捏碎,我反掌,血迅速的浸透了雪白的台布,沈尘再度回头,眼睛里有怜惜,有震惊,有不忍,只是没有爱情,没有我想要的爱情。
安谧突然起身,及时的用桌子上的纸巾覆盖在我的手心上,然后轻轻的牵起我没手上的手,把我带出四周那些好奇的目光扫射的范围。
我摔开他的手,低着头在前面默默的走,然后挑一个背风的台阶坐下来。安谧靠着路灯,低低的说,你怎会是这样子?
我说,如果你17岁爱上一个人,到了23岁,你是不是还会记得。
安谧思考了一会说,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你。
没有。我坚决的说。然后忽然盯着安谧的眼睛说,你现在该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你我要打扮成那样,答应我永远不要爱上我,因为我已经无法再爱上任何男人。
安谧笑笑说,好,我答应你,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4。
说完那句话以后,我只身去了别人的城市,我告诉安谧,我要在沈尘离开之前离开,以此来保护自己。
他说,保持联系。
我们果真保持联系,除了网络,手机,我还会用方格稿纸给他写信,告诉他这里一直在下雨,告诉他作业的电影,还有我的心情。
都是一些琐碎的话,像夹在信里的细碎花瓣,在时间的手指揉搓下,慢慢泛黄。
收到过他的一些回信,他说我们两个像高中生,还用这样老土的办法交流,但是我喜欢,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笑,我的地址不断变换,辗转中丢失过他的很多信。
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以后,他在电话里用平淡的口气请我去接他,我没问他为什么要来,搁下电话,我开始打扫房间,费力的擦窗户,擦书桌的每一条缝隙,抖落电脑键盘上厚厚的灰尘。
5。
安谧说,亦非,你留长发了?他的手轻轻的在我散落的发上停留。
我忽然有那么一会的疼痛,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我的头发了,我留长头发了么?也许只是没想到要去理发店修剪,而不知不觉中,支离破碎的寂寞就已经那么,那么长了。
有凉风从开着的窗子里扫进来,我缩了一下,安谧关上窗子,感叹的说,怎么,又是秋天了。
也许四季里惟有秋天是说来就来的,我说。安谧笑了。
我也浅浅的笑了。
笑过以后却是沉默,长长久久的沉默,似乎一下子所有的语言都冻结了。然后他轻轻的问我,你。爱上什么人了么。
我说,没有。
他不再说话,侧过头,我盯着他的侧影,多年前那个雪花纷飞的夜晚,忽然游丝一样在记忆里轻轻的萦绕。
街灯刹那间亮了起来,一窗暮色中,温热的黄再度重叠在一起,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首熟悉而惆怅的老歌。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和多年前一样决绝的问,你来做什么呢。
他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转过头的时候,我发现我一直凝住了眼泪。
6。
女人做在咖啡馆的一角等我们,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5分钟,5分钟里我任安谧揽着我,像一对热恋的情人一样,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打量她,她很瘦,不再年轻,但是有好看的眼睛和微微扬起的唇角。
女人笑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暖意,然后优雅的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转身离去。
安谧说,亦非,如果我17岁的时候爱过一个人,到了25岁的时候,我想,我还会记得,只是记得。
那么,她有没有爱过你。我的声音隔着咖啡桌飘过去,很轻很轻。
安谧没有回答,只是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慢慢告诉我,17岁的时候,他和班上一个男生同时喜欢她,年少气盛的两个男生打了一架,一怒之下,他摸出铅笔向对方的眼睛捅去……
后来呢?我有些颤抖。
没有后来。安谧说,只有注定。
那你为什么要我来演这场戏。我说,让我猜猜,她喜欢的是你,而你再也不能接受她。或者听喜欢的是另一个男生,你利用我来平衡一下。
安谧突然大笑起来,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说,你笑够了没。笑够了,我就告诉你,我知道听喜欢的是你,可是她要和他在一起,因为他的残疾是听间接造成的,然后你想让听安心的和他在一起,就找我这个托儿来演戏了。
安谧的笑顿时冻结,脸色雪白。是的,她要是看到我有心爱的人,才能放心 的嫁给他。是的,是的……他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然后一点点把头埋进臂弯里。
我伸出手去,想安慰他一下,可是摸到的,是自己的脸,潮湿而冰凉。
7。
我们抱了一大堆食物和红酒回到我的小屋,加了冰块的红酒,我们竟赌气似的一杯接一杯。
他笑着问我,如果我和她以外的女人结婚,你说我会幸福不。
我相信他是有点醉了,我说我又不是上帝,你问我干嘛?他吵架似的大声说,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吖,你帮我参谋吖。
我把酒倒一点暗自他的杯子里,说别烦我了,在烦我的话干脆我收留你,要不要啊?
话一出口,我觉得自己肯定是醉了,手里的杯子一下子拿不稳,打了个转,跌落在地板上,顿时碎裂,鲜红如血的液体一点一滴,四散奔流。
片刻的恍惚后,我的心狂乱的跳动起来,我一直退一直退,退到墙角,我说,我,我是开玩笑的,你明白嘛开玩笑的!
可是,你哭什么?安谧轻轻的问。
是的,是的,我哭什么?
安谧拿起杯子,缓缓的向窗外倾倒,背着我说,还记得那次,你把杯子捏碎了吗,你流了很多血,像红酒一样的颜色。
记得,我咬着嘴唇,我还记得,我要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爱上我,因为我已经无法再爱上任何男人。
是,我答应过你。他没有转过身来。
那么,重复一遍。不要回头。
我看到他的背影微微颤抖着,终于,传来他的声音。
我答应你,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现在,转过头来。我说。
他看到的,是我无比灿烂的笑脸。还不快把地上收拾干净。
他听话的去找抹布,我转身进了洗手间,哗哗的水声中,虚脱似的,觉得放松了以后的累。
那就这样吧。这样最好。松开我一直紧握着的手心。一片碎破例静静的扎在爱情线的位置。
终。
安谧回到他的城市,还是和我保持着一贯的联系,手机,网络,我还是用方格纸给他写信。告诉他,这里又下雪了,又是一年的冬天。
他回信中问我,有没有真的爱过什么人。
我一直没有爱上过什么人。
如果爱情真的是最幸福的圈套,我们即使等到红尘残碎,我们还是交得出输不起的人。
可,你知道,我爱你。
是的,你一直就知道。
[ 本帖最后由 独步花生 于 2008-9-27 15:50 编辑 ] 现在的背景貌似很漂亮的说、 看的也舒服哇、 因为你不喜欢看小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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