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大航海时代OL同人四部曲之一《我是个海军》

希德尔克雷萝

“圣·巴尔罗克号战列舰，隶属西班牙皇家海军，重型编制，额定水手150人，炮门70，在与巴巴里海盗进行的31次鏖战中，击沉海盗舰船19艘，重伤42艘，服役13年，舰长贝尔特·苏克尔，上将军衔，现年34岁，服役13年，自查理五世登位第一年登上圣·巴尔罗克号，经历了所有战役，自查理五世登位第七年就任西班牙皇家海军上将，同时成为西班牙皇家海军第一编队旗舰的舰长。”
    大主教轻轻念完上面的话，抬起头来，他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位身着海军提督服，腰挎重剑的年轻人身上。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那么，你现在已经可以退役了，回到首都里你的府邸，或者按陛下的任命，出任海军元帅，而你的圣·巴尔罗克号，也可以静静留在塞维利亚的港口，享受一艘战舰晚年应该得到的待遇。。。可是为什么，你在这样的时刻，还要带领舰队，参加这次地中海的远征呢？”
    塞维利亚大教堂悠然的钟声响起，大主教的声音轻柔而庄重。
    我的眉头紧皱了一下。
    “最后，贝尔特·苏克尔，在临行前，请让我为战士们祈福，愿主与你同在。”
    塞维利亚，码头。
    包铁战列舰圣·巴尔罗克号上嘹亮的军号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而在王宫边上的一处府邸里，一名执事官打扮的中年人，正静静恭候着某个命令。。。
    “撕掉贝尔特·苏克尔的海军元帅任命书吧。。。让我来重新签署。。。”
    阴影中的人影喃喃自语。
    “塞康里德·阿尔巴？您的侄子？”执事官打了个哆嗦，“大公，可是您知道找到他是多么困难的事。。。”
    “住口！”那人影怒吼了一声，随后长叹了一口气，“确实，对于他那样的探险家来说。。。”

    伊奥尼亚海的星空清爽而明亮，我站在船头，凝望着一望无际的东方。
    出海已经一个月了，在三十四天前，根据西班牙王室得到的情报，恶名昭著的巴巴罗萨·海雷丁率领的巴巴里海盗舰队，将在东地中海的雅法和贝鲁特之间集结，这次讨伐的任命就落在了我身上，虽然我知道我可以拒绝。。。
    自从黑鯱佣兵舰队从西班牙海军名单中被勾销的那一刻起，传奇的海盗杀手巴尔特萨尔已经成为人们的回忆，6年来，人们只知道“地中海之狮”贝尔特·苏克尔，而已经忘却了那遥远的孤狼，同样，这次来自阿尔巴大公的命令，我没有理由去回避。
    “因为队长的信念么。。。”遥望夜空，我仿佛看到巴尔特萨尔的面容，我想，也不会有人记起他了吧，除了我，一个曾经叫埃德瓦多的人。。。
    这次出海并不是很顺利，由于上次战役的惨烈，我们被迫在出航前临时从塞维利亚的其他舰队中抽调了部分海军人员，甚至还在巴塞罗那作了简短停留，雇佣了一批新的水手，在他们中间，有曾经和我一样的佣兵战士，也有一些当地的武装力量，但是以现在一艘战列舰，三艘伊比利亚盖伦帆船，六艘护卫舰和十艘重型排桨帆船的编制，我们要踏入恐怖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领海，追捕在帝国佑护下的海盗舰队，即使是队长，也会觉得力不从心吧。
    “艾罗，扬起船帆！注意横桅风向！”大副严厉的呵斥打断了我的思绪。
    那个叫艾罗的水手，也许是我们在巴塞罗那雇佣的最年轻的家伙了，一脸秀气，做事总是低着个头，寡言少语，老水手们都戏耍地喊她“艾罗姑娘”，而他的体质确实也弱得惊人，我甚至怀疑当时招募的水手长是不是收了他的贿赂，但是，到一艘即将去参加血腥战争的战列舰上，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没有想到，这个秘密，直到最后，我才能发现。。。
   
    航海日志，第四十七天。
    我们即将离开伊奥尼亚海，见鬼的是船医艾格特居然自己病倒了，不幸的人，他那精湛的医术和大量的莱姆果汁竟没能挽救自己的生命。
    看着水手们将因为热病而全身浮肿的艾格特（当然已经是尸体了）抛入大海，我想我需要再找一名医生了，否则，东地中海那炎热的沙漠气候将夺去舰队一半以上的战斗力，而因为我们已经离开了西班牙的势力范围，现在任何一次的靠港将成为不可预知的危险。
    航海日志，第五十天。
    今天又有十名水手病倒了，严重的脱水使他们神志不清，如果这时候有人可以救他们的命，我甚至愿意以未来的海军元帅权杖来交换。。。但是庆幸的是，艾罗，就是那个孱弱的水手新兵，他居然会医术，我们终于找到了艾格特的继任者。
    航海日志，第五十六天。
    今天艾罗给我讲了个故事。
    巴巴罗萨·海雷丁，就是那个可怕的海盗，曾经在二十年前的一个夏天，残酷地洗劫了一个伊比利亚的城市，在那次可怕的劫难中，那城市最大的商人（艾罗说他叫德罗萨·罗贝尔），组织了顽强的抗争，但是到了最后，海雷丁的巨炮终于轰开了城墙，8000人丧命，包括那商人的妻子和儿子，但是，后来据说那个叫罗贝尔的商人没死，而且，还留下了一个女儿，那孩子的名字叫伊丽莎白·罗贝尔。
    我不知道艾罗为什么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显得那么的激动，但是我只是轻轻的一笑。
    因为我知道，那个城市，叫马德拉。
    而队长为什么那么仇恨海雷丁。。。也就是因为那次洗劫。。。
    航海日志，第六十天。
    我发现艾罗始终戴着一个奇怪的首饰。
    今天终于找机会要来看了看，那是一匹天马的纹章，我想，也许我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一个著名家族的徽章，但是，既然艾罗有这东西，说明他也是那家族的一员，他为什么要来到圣·巴尔罗克号？
   
    进入东地中海已经有一个半月了。
    炎热的天气和奇怪的病毒成为了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虽然艾罗竭尽全力，但是每天我们还是要把至少五个人抛入大海，但是，这次战斗结束后，一切也许都可以完结了。。。
   
   
    我们离雅法只剩下不到一周的航程，炮弹已经上膛，剑也擦得雪亮，圣·巴尔罗克号战列舰，有如一匹愤怒的雄狮，已经作好了全力战斗的准备。

    “前方80海里，出现大量舰队！”斥候的急报使我丢下了还未写完的航海日志。
    “听着，我要那群舰队的数量、船只种类、船旗！”大副抓住斥候报告员的领子，报告员急促地跳上侦察舰，大概半小时后，他带回来了最新的情报。
     一艘巨型排桨帆船，五艘重型排桨帆船和七艘战斗用卡拉克帆船，黑帆舰队！这是海盗舰队的标准编制。
    “勇士们，帝国的荣光在向我们呼唤！横行地中海海域的海雷丁，就在我们面前。在你们中间，有的人的亲友丧命在他的手下，有的人曾亲眼目睹海盗洗劫我们的商船，那么，今天，就是我们为这一切复仇的时刻！让西班牙的旗帜在你们头上飘扬！让西班牙皇家舰队的荣誉横扫七大洋吧！”
     “杀！”东地中海的海面上，仿佛掠起了惊天动地的波涛。
    突袭非常顺利，我们的重型排桨帆船迅速突入了海盗舰群的中央，海军士兵们扑上海盗的船队，用剑与火洗刷着甲板，而伊比利亚重型盖伦那可怕的穿甲弹火力直接穿透了卡拉克帆船的钢板，圣·巴尔罗克号的70门巨炮几乎无人能挡，海盗舰队犹如受惊的鸽群被雄鹰扑散，海面已经鲜红。
    在这一切中，我只是静静地在提督室里，下达着各种命令，同时，我的眼光，紧紧盯住了那艘巨型排桨帆船的提督室，在里面，红发的海雷丁，是不是也在注视着我，注视着这片死亡的海域？
    战斗迅速结束了，我们损失了二艘重型排桨帆船，一艘伊比利亚重盖几乎无法航行，护卫舰也只剩下二艘，圣·巴尔罗克号的可怕防御力使其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失，海盗舰队只剩下了那艘巨型排桨帆船，在加速往北面逃窜。
   
   
    队长曾经告诉我，追袭是最需要注意埋伏的，但是，这次我显然没有记住他这句话。。。
    在全力行驶了三个小时后，巨型排桨帆船的轮廓已经越来越明显，它已经进入了圣·巴尔罗克号的射程，但是我不想击沉它，我要亲手冲上甲板活捉海雷丁。
    “舰队南面20海里处发现不明舰队！”“舰队西面30海里处发现不明舰队！”斥候的急报，几乎如一记闷锤将我打醒。
    “全队右转舵180度！向亚历山大发出旗语！要求开放码头入港！”
    “将。。。将军。。。恐怕他们不会答应我们。。。”大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他们就是奥斯曼帝国的舰队。。。”
   
   
    傍晚的浓雾将海面完全弥漫，在雾气中出现的船影，赫然正是最为可怕的法国巨型排桨帆船编队！
    编队头顶的绿色国旗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奥斯曼海军！但是，几乎是一瞬间，绿色旗帜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帆，黑帆上是一个小鬼的图案。
    “这是要我们投降。。。”大副喃喃自语，“海盗的旗语。”
    圣·巴尔罗克号以一次齐射的巨大轰鸣答复了对方的旗语。
    又是在一瞬间，黑帆全部降下，等它们再次升起时，帆上飘扬的，已经是血色的骷髅。
    而那艘我们追袭的巨型排桨帆船，也已经掉过了头来，猎物终于成了猎人。
    塞罗大副战死了，他是被一颗炮弹轰掉了上半身，水手长卡尔梅，本来是马拉加最精锐的剑士，但是他在砍翻了十几名海盗后也被削掉了头颅，火枪手哈迪亚被震落下了海面，他在半空中那绝望的眼神和空抓的双手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落日已经血红，在血红的落日中，西班牙最精锐的帝国第一舰队，“地中海之狮”终于落入了猎人的网中。
   
    我不知道战斗持续了多久，因为我们的火炮已经全部烧坏，弹药库爆炸了，巨大的气浪将甲板冲裂，我的提督服上已经血迹斑斑，我不知道重剑下砍倒了多少海盗，但是，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背后就是提督室，我的怀里，则是圣·巴尔罗克号上的西班牙国旗！
    在这个时候，提督室的门开了，艾罗那苍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敌人终于围了上来，我看到了巴巴罗萨·海雷丁，让我意外的是，那艘被我们追袭的巨型排桨帆船，它的舰长，居然是一个年轻人，看样子最多只有二十来岁。
    “埃德瓦多。。。巴尔特萨尔之后最厉害的海盗杀手？”海雷丁的语气中，全无轻视之意，“如果你肯加入我们的话。。。”
    我没有回答他，艾罗在我身后发抖。
    “但是你这只雄狮的眼光，却并不如何嘛？”海雷丁终于笑了，凌厉的剑光后，艾罗的包头巾片片碎裂，露出的，是那一头金发。
    “难道你不知道，在海盗世界中，带女人上船，会有噩运的么？”
    我没有回答，其实我早就已经猜到，艾罗就是伊丽莎白·罗贝尔，而那天马的纹章，就是罗贝尔家族的徽章。
    在这一刹那，那艘巨型排桨帆船的舰长，也就是那年轻人，突然变得面无血色。
   
    我缓缓将手伸入怀中，我不想丢下西班牙国旗，但是我更不想让艾罗白死，我想掏出来的，是骑士们在在决斗失败后，投降的标志，一块白色的纱巾。
    但是在这时候，枪声响了。
    艾罗微弱地尖叫了一声，迅速倒了下来，我将她一把揽住，抬起头，愤怒地盯着海雷丁，他的手上，一柄火枪的缕缕青烟正在消散。
    就在这一刻，那年轻人脸色立刻煞白，似乎晃了一晃。
    “我不想要这只狮子了。”海雷丁笑了，“格兰，他是你的了。”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面无血色的年轻人走到我面前，我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在他抬剑的瞬间，我看到他的胸口上也挂着一个首饰。。。那是。。。天马的纹章。。。
    剑光一闪，一切都归于黑暗。。。
    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是个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