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谁种下爱的毒

vagrant9s

朱小米是唯一一个被我伤害过的男子。
　　说这句话之前，我叫他老公。
　　我一边叫着他“老公……”一边把手机电池掰出来然后又塞回去。
　　我站在步行街的玉兰树下等我生命中的第八个过客。猪小米会以为我的手机没电了，他不在我的排行榜之内。我从不把他当回事，因为我知道，他爱我。胜过，爱他自己。他会在十二月大冷天的跳进公园外的运河为我捞一条失心跌落的手机吊坠。
　　再去买一条不就行了？我忘了他发着抖站在我面前，手里抓着那失而复得的小玩意。
　　可是这是情侣版限量的，再也买不到了。他说着，咬牙，很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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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该忘了那个脸色发紫不无可怜的朱小米。当然，还有其它很多事，至少，该暂时忘了。
　　傅云站在对面的玉兰树下朝着我笑。肩上挎着一只兰桂坊的棕色背包。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刚到。抬头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到那抹笑里又多了一分轻蔑。
　　“是不是我要走了，再也见不到我感觉有点心神不宁？你知道，我在对面看你十多分钟了。”
　　“那又怎么样，我等你两个多小时了！”我也笑，嘴唇有点僵。
　　“走吧，最后的晚餐，我们两个人的。我请你！”他低下头，搂着我的腰，鼻子碰着我的鼻子。
　　我从没想过要躲开，甚至有种从未离开过的错觉。如果不是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她呢？”那个让我一想到就牙痒，混身很不爽的女人！
　　“她先走了，我告诉她还有一点事情没处理完，只退了一张票，”那双手迟疑着离开我依旧细致的腰，错觉也跟着消失，傅云退了半步，想重新拉起我的手。
　　
　　“她，比你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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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个。我不敢确定那时我笑得是不是有点不雅。总之傅云压在我身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那你呢？我是你生命中的第几个？我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地哈着气。
　　第十个。傅云开始身下的动作。他有使不完的劲，这是在游泳馆初次邂逅之后，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当时他用手拨弄着短发上的水珠，臂上的肌肉一张一驰，鼓鼓的那种。与他阳光的笑容异常和谐。
　　我刚刚经历过第七次失败的感情，又毫不犹豫的掉了进去。不可否认，是我主动追求他的，我并不是那种很单纯的女人！
　　但我也不随便。我爱他。爱是说不清的，所以我也不去追跟刨底，爱他什么也许我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就爱吧，把过去通通抛到脑后，一心一意对着眼前的。明天是什么样谁知道呢，没有麻木掉就是最伟大的事。
　　
　　我可以为他骑自行车跑几十里路到农村里面找他最喜欢吃的新鲜玉米，再亲手做好捧到他面前。
　　傻瓜，农贸市场不是有得卖吗？他一边吻我的额头一边骂。
　　可是不一定新鲜绿色啊。我被骂得很开心！
　　我很快乐，甚至以为幸福。这种日子大概持续了有一年多。我28岁了，很奇怪从没有人提起过婚姻。或许真的不需要。可我开始老了，没理由的恐惧。
　　他身边从不缺少爱慕者，其中还不乏男性！与其说我不信任他，倒不如说我信不过自己！蓝慕瞳，你快变成黄脸婆咯！他经常这样开玩笑，加深我的恐惧，越恐惧越怀疑。
　　我开始注意一个叫秦梦菲的女人。关于他们是原本就认识还是后来勾搭上的，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我不是一个会闹的女人。但我也不会像前几次一样选择安静地离开，那样太不值得。
　　
　　人得学会成长，以及更好的保护自己，即使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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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你把她的信任当成背叛。”依然是咬着他的耳朵。不同的是这次在酒店，一个带阳台的套房，充满香槟色的暧昧。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蓝。慕。瞳。”第一次，他把我弄疼了。眼神里又闪过一丝轻蔑，随即便被欲（ru）火烧没了。
　　我不再说话，很多感觉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却容不得解释。他似乎得到默认般，更加地卖力！
　　这一次，你真的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直到这一刻，你依然不肯说你会在这个城市多留一天是为了我。你一直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或许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过你的谁，但我把你当成了全部。
　　
　　我要的，也是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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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朱小米也不是凭空冒出来的。那时候农村长什么样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反正朱小米曾经和我一起从那里走出来。再说得贴切一点就是隔着一道篱笆的邻居。很俗套的青梅竹马，但是他挺当一回事，觉得保护我照顾我就是他推卸不了的责任。
　　爬上建筑公司管理层的朱小米有点微胖。这还不是最讨厌的，最令我反感的是他什么事都爱管着我，小到用什么牙刷，大到交什么朋友，特别是男女朋友，前几次感情的失败多少与他脱不了干系。他总爱在人前说我是他女朋友，从小一起长大什么之类的。
　　
　　今天我又看到傅云那小子拉着秦梦菲上KTV了。人家比对你亲热多了，我早说过人长得帅是只能当花瓶经不起砸，你总是不听我的，现在有你后悔药吃了吧？
　　朱小米阴魂不散，不管我在哪里都能被他找到。尤其是在我最难堪的时候，他的抱怨显得他很精神。
　　到底关你什么事了！我愿意我高兴你管得着吗？我对他不屑，一直一直。所以我摔门而出，留给他一声闷响。
　　我还是去找傅云了，说不在意不止朱小米不相信，我自己更加怀疑。
　　在傅云很久没有回过的出租公寓我见到了他，当然还有秦梦菲。大概他已经忘了我配有公寓的钥匙，所以我亲眼目睹了早已经成为事实而又最不愿意承认的一幕。
　　我依然不会闹。只是第二次摔门的声音听上去倒像是砸在我自己的心里。我也没有哭，不就是故技重演吗？见过太多，听过太多，我是一个并不安份的女人。至少傅云是这么认为！包括朱小米。
　　而每次这种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总是朱小米。似乎一切均在他的预料。他说他爱我，爱了二十五年，减去之前不懂事的三岁半。
　　我就觉得很可笑，世界上怎么就有像猪小米这么猪的男人？
　　
　　朱小米陪我喝了一点酒。看着手背上隐约的黄褐色，有一种时光加速的错觉。
　　我说我想结婚了。朱小米兴奋得眼眶里都能喷出酒精，好啊！我娶你。
　　第二天，我拉着朱小米的手从负心人的眼前经过。
　　第三天，我和朱小米办理了结婚手续。
　　第三个月，我听到傅云和秦梦菲要回老家结婚的消息。
　　其间，我见过他两次，在瞒着朱小米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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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我为什么还来找你吗？因为你能让我快乐，你是我所有女人里面最懂得取悦我，却也是最不懂得拒绝我的女人。这也是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次失败的感情，屡屡被抛弃的根本原因。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爱情要有所保留，并尊重你自己！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但你让我失去了追求爱情的乐趣！太容易得到的也注定最容易失去。看在我们情缘一场的份上，我希望你下半辈子得到的是幸福。你是个美丽的笨女人，知道吗？”
　　“那你有真心爱过我吗？告诉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必要吗？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这是你教我的，难道你忘了？”
　　“有必要。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是那么爱你！难道我所做的一切用一个笨字就可以全盘抹杀了吗？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绝情？我的青春，我的梦想，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真的不甘心，但是永远都不会再有答案了。你真的知道我要什么吗？如果知道，你就不会来赴约了。
　　你说我是个笨女人！那你是什么？自命不凡的花花公子吗？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那你们又是什么？伪君子！负不起责任，但必须付出代价！
　　你会明白的，可是你现在睡得多安静，永远看不到我为你掉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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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坏女人。
　　我几乎忘了我有晕血症。或许人在极端的情况下是可以忘记周围的一切，甚至自己。
　　我把那根带有我指纹的水果刀留在傅云赤裸的胸膛上。到头来，我还是什么也没得到，我以为我可以睡在他身边。但是忽然觉得他是那么肮脏，他不配！
　　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而没有昏迷，我是不是真的成熟了，不再是安静地等待，或离开！
　　可我不得不离开。他的安静让我觉得冰冷。我需要一个温暖的地方，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肩膀。
　　我知道。他在等我回家。家多么温暖啊。可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发觉？
　　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我还是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那么大声，那么空虚……
　　
　　蓝慕瞳，你真的没救了，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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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了。我等你一个晚上了！”
　　朱小米啊朱小米，你真是头猪啊！不，你比猪还要笨。笨死了。
　　“慕瞳，你怎么了？再抱住我我就要扶不动你了哦！怎么哭了？你呀！老是这么不乖！”
　　“朱小米，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傻瓜，你是我老婆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先去洗个澡吧，瞧你身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多脏啊！我去帮你倒水。”
　　“不，再让我抱你一会，就一会，好不好？”
　　“好。以前可是想抱都抱不到呢！你又去找他了是不是？其实我都知道，每次我都知道，那样我才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最快的找到你！我只是想让你对他死心，没想到……”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
　　“那我去给你冲咖啡，醒醒神。也许，是最后一次了，然后你……”
　　“不，不要叫我去自首，不要让我一个人……”
　　“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呢？乖。咖啡好了。速溶的就是省事。喝完了我们好好睡一觉，我会陪着你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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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瞳，你知道吗？中了毒的女人最妩媚，但中了毒的女人也最疯狂。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殇毒，就像这杯咖啡，酸涩，充满暧昧的浓度，化不开，挥不去。其实，男人何尝不是一样？呵呵，你一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吧？那就不用明白了，亲爱的，我怎么能够让你一个人孤单？睡吧，睡醒了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再也不用担心谁会抢走你，再也不用担心你会不会回家……我的宝贝，我最最珍贵的宝贝……”
　　
　　真的想睡着了，我的眼睛已经快张不开了，好累好累！用你的一滴泪带我走吧！不，朱小米，你不要哭，你哭的样子真的好难看，比不哭还难看！可是我一点都不讨厌你了，真的！我从现在开始爱你算不算太晚？为什么你这么笨，我这么傻？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啊！
　　朱小米，你睡着了吗？为什么你听不到我说话？你不是从来都不哭的吗？
　　朱小米，你忘了我有晕血症了吗？为什么你的泪是红色的，那么红那么红，这多么恐怖啊！
　　朱小米，我真的爱你！
　　

独步花生

看不懂的结局、、